这个月,月初去陕西韩城探亲,第一次与我的柳郎分离长达一周。好在它处于营养生长期和新芽萌发期,变化并不显著,好像也没错过什么。
我的柳树。2022-8-7
把本月的四篇都列出来,发现巧合的是,一头一尾是两个城市,中间夹了个《淮南子》,涉及天文、地理、姓氏和民俗中的柳。写清明柳,是因为在韩城的田地里恰好见到专门用来售卖枝条的“清明柳”(估计是旱柳),就顺道了解一下清明折柳、插柳的习俗。插柳为何?除了广为流传的版本——为纪念被烧死在山中枯柳下的介子推,插柳为其招魂,另有一说,清明节,百鬼出没,插柳可以驱鬼辟邪。北魏贾思勰《齐民要术》里说:“取柳枝著户上,百鬼不入家。” 到了陕西,提到柳就让人不由得想到“灞桥柳”“灞河柳”。于是,又考据了一番灞水、灞桥、灞陵、灞陵树、灞岸……从6月开始,逐渐比较系统地在文学典籍里寻觅柳的踪影,挖到最大的宝藏便是《古今图书集成》,书中收咏柳诗193首、词63首,还有其他体裁的典籍中也有不少柳的踪影。这几个月,已经扒拉了《世说新语》《史记》《古诗十九首》《诗经》中的柳,至于是按照成书年代,还是典籍的知名度等因素来遴选和排列挖掘的顺序,我一直没有准主意,所以最近开始整理《淮南子》中的柳,也是偶然因素使然吧。已不记得缘由。但是发现陈广忠教授的注解,以及他专门写的《〈淮南子〉科技思想》,我觉得《淮南子》是本值得认真研读的好书。书中关于柳有好几处记录,值得探究的有二。其一是柳下惠其人其事。虽然柳下惠不是树,但跟柳树厮守,怎么也绕不开他,干脆就认真了解一下“柳姓的由来”以及“坐怀不乱”的真实面貌。其二便是二十八星宿之一的柳宿。天文中也有柳的踪影。关于其得名由来,以及二十八宿的命名依据,我还没查到资料;咨询了国台的人,至今也没有回复。得空继续查找吧。研究了天文中的柳,忍不住好奇,地理中是否也有柳的踪影呢?于是,就顺理成章地去故纸堆里扒拉一番“柳州”的“柳”,到底是因为柳树多、柳刺史柳宗元的名人效应、境内有柳江、柳岭还是其他原因……整个8月,似乎都是一种还债的状态,各种稿债、活动债、分享债,对了,还有医院债——一家老小相继感冒、发烧、肺炎……零碎时间,在资料中看柳的时间多,真正走出去观柳的时候比之前少多了。总怕错过柳芽的芽鳞片硬化和变色的过程。目前来看,柳枝一年应该是有两个生长期,春季和夏秋,腋芽各抽枝一次。第二次抽枝时,叶腋很快就能看到托叶和新的腋芽。托叶不是初春,而是夏季生出腋芽时,生长显著。存留期很长,但因没有定点观察,无法给出准确时长。我的柳郎始终没有太明显的托叶。凉水河畔的柳树上,看到婚配中的虫虫。难道是传说中的柳蓝叶甲?柳叶上依旧有蚜虫、七星瓢虫,还有蓝色的甲虫,不知是否为柳兰叶甲。枝间零星有黄叶,凋零的枯叶在树下已开始为虫虫们营巢。好在柳树“发量”大,如眉的柳叶足够撑到年底,荣膺待机最长的阔叶乔木。突然想到,当年生新枝一开始都是黄绿色、“草质感”的,应该关注一下新枝的木质化和变色过程了。之前老担心泯若众人、作为路人甲的柳树,会看着看着就无甚可观可写,现在才感受到大自然的丰富厚重和奥秘无穷,也越发意识到自己积累甚少与浅薄无知。大自然这本书,我们今年只翻开了“柳树篇”,已觉坑深肥厚,唯有持续观察、记录、思考,努力挖掘探究,方不枉相遇和这一年相守的时光。感谢托付。柳树的成长纪念册:
柳树的3月:开花
柳树的4月:结果
柳树的5月:营养生长(托叶,新芽)
柳树的6月:元大都、古籍中的柳
柳树的7月丨成长纪念册